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在册人才 > 席天民
    

基本信息

席天民

性别:男

年龄: 岁

技术职称:

荣誉职称:民间艺人 

从艺品类:泥塑,泥塑

从艺年限:年

单位及职务:青州市益都街道办事处北城村

所属地区:青州市

师承:

徒弟:

浏览次数:3407

个人简介

  席天民,男,1925年--2013年,享年88年,青州市益都街道办事处北城村村民。他从小喜欢泥塑,跟本村的二欢爷学习泥巴雕塑,在世从艺73年。一生清贫,不事张扬,对艺术痴心不改。青州市云门山、驼山、范公祠都有他雕塑的作品,曾多次被省级媒体、潍坊媒体报道。


个人图片



主要作品

青州民间老艺人席天民的纪念屈原艺术展

image006.jpg

image008.jpg

媒体报道

洪波--

洪波--的博客

青州民间老艺人席天民的纪念屈原艺术展

2008-06-14 17:19:05

杂志社放假三天,我得了空闲,从济南返回青州,去看望席天民先生。入院,见其在房檐下给屈原泥塑上彩。原来他要在第二天端午节搞“纪念爱国辞人屈原艺术展”。一个民间艺人有此境界,由衷敬佩。他写字、绘画、文学创作、搞泥塑,完全是出于生命的需要和对艺术的热爱。

有人说:“用现在的话来讲,屈原就是下岗干部。”细想,缄默,不语。老艺人对屈原的评价只有一句:“屈原是个忠臣,更是个诗人。” 

青州民间老艺人席天民的纪念屈原艺术展

席老先生因为连续三天早上四点起来,晚上11点休息,没来得及给屈原塑像的底座写字,来到北城花园,摆上作品后,赶紧在底座上写字。

青州民间老艺人席天民的纪念屈原艺术展

屈原的泥塑。

青州民间老艺人席天民的纪念屈原艺术展

坐下休息一会。

青州民间老艺人席天民的纪念屈原艺术展

与席老和其唯一的弟子王雪梅(穿黑衣者)合影。

青州民间老艺人席天民的纪念屈原艺术展青州民间老艺人席天民的纪念屈原艺术展

与席老和文友郇剑评(穿黄运动服者)合影。     端午节是郇剑评的生日,我特意给她买了粽子。

青州民间老艺人席天民的纪念屈原艺术展

郇剑萍(左)和我与前来采访的曾宪升老师合影。

曾老师是搜狐网站的记者,是我在潍坊日报的时候认识的。他常给我们报社写稿子、拍图片,人很厚道,做事很专心,从不计较,我们都亲切地称他为“曾先生”。他整天拍别人,今天我现场请摄影大师沈志海给曾先生拍了这张照片。

青州民间老艺人席天民的纪念屈原艺术展

葫芦做的油漆彩绘,让人爱不释手。

这次从济南回青州过节没带相机,文中图片是由文友郇剑评和青州市摄影大家沈志海友情提供,在此不一一标明作者姓名,感谢两位!

最后把一篇我当天赶制的新闻稿件粘贴于此,以便朋友们更多地了解这位民间老艺人的情况。

席天民:八旬民间老艺人的爱国情

6月8日端午节,83岁的民间老艺人席天民,在青州市北城公园自发举办纪念爱国辞人屈原艺术展,在群众中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给端午小长假的市民上了一次爱国主义教育课。

席天民是青州市益都街道办事处北城村村民。他从小喜欢泥塑,跟本村的二欢爷学习泥巴雕塑。一生清贫,不事张扬,对艺术痴心不改。青州市云门山、驼山、范公祠都有他雕塑的作品,曾多次被省级媒体、潍坊媒体报道。

这次他自发搞纪念屈原艺术展是源于端午节前三天的一个想法。他本来是准备奥运会开幕那天,用三轮车把自己的作品拉到北城公园去展览。那天他掰着手指数算着距离奥运会开幕还有两个月,他等不及了,决定在端午节举办纪念爱国辞人屈原艺术展。于是,他开始着手打架子、活泥,每天早上4点就起来,晚上11点才睡觉,用了三天的时间雕塑三个泥像。其中屈原佩剑行吟像,扶剑仰天长叹,且歌且行,表情及其丰富。同时还雕塑了杨四郎和铁镜公主的像,配上前些日子为奥运会雕好的佘太君像,一出《四郎探母》活灵活现地呈现在观众的眼前。

端午节前一天傍晚,记者看到席老先生连饭都顾不得吃,用毛笔一笔一划地给屈原的泥塑着色,宽衣博袖的花纹如同彩线绣在绸布上的质地。四郎和铁镜公主还完全是“白身”,眼睛、眉毛、衣服头饰都没绘上。他的老伴正在给张海迪、秋瑾、蒲松龄、鲁迅等以前获奖省级、国家级奖的彩色泥塑擦拭灰尘,他们一直忙到晚上11点才把这三个泥塑的所有工作完成。记者看到他用一块高一米多、宽六七十公分的薄木板,糊了红纸,用黄色油漆写上“纪念爱国辞人屈原艺术展”。他指着屈原的泥塑说:“他是个忠臣,相当于现在的总理。屈原和杨四郎都是忠义的典范。”

端午节一大早席天民就起来了,他唯一的弟子王雪梅也从城里赶来,帮他把这些艺术品一件一件运到车上,席老先生高兴地领着他们来到北城公园早已经选好的一片竹林边上,把前天亲自用彩绘纸糊好的长条木板担在两个石凳中间,把他的作品一一陈列上去,引得公园里很多锻炼、唱曲子的人都围拢过来观看,很多放端午小长假的市民啧啧赞叹,一个穿着朴素的民间的老艺人有这样高的境界,他们有的借此对孩子进行爱国教育,有的在展览前与席老先生合影留念,还逐个请教艺术品的名字和来历。

展览共展出席老先生多年来创作的艺术品近百件,关于奥运图案的油漆瓦砾画、屈原佩剑行吟像、京剧脸谱、葫芦制作的各种造型的收口坛子、敞口坛子让来参观的人爱不释手,好多人想出高价钱买下来,都被席老先生婉言推辞了,他说:“今天不是来卖东西的,年纪大了也做不了多少事了。我只想把作品在合适的时候展现给大家,让大家从里面了解一些人文和爱国思想。想干的事,非得实现才行。”(洪波)

如想进一步了解席老先生,可以到我另一篇博文里去看,里面的照片由青州市宣传部的两位朋友友情提供。

关于席天民泥塑及其漏版画等相关的博文的地址: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efb890010005e5.html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efb890010005fq.html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9efb890010005e7.html

《天知道 地知道》(2006-08-05 16:24:08)

“同志”的一顶草帽

那天,听见门口有人问:“这是洪波同志的家吗?”我抬头看去,见一个布衣老者手里拿着一顶草帽立在门口。

“我就是。您是?”心想,多么滑稽的称呼。

“是牛志伦同志介绍我来的。你就叫我席天民同志好了。”又说了两遍“同志”。

我拿出第四期的《青州文学》,他爱不释手。我说:“你拿去看吧,我再去想办法。”

他竟满脸笑容,一定让我写上“席天民同志惠存”,我坚持写老师,他坚决不依。还说也别写先生,就写同志。我只好依他。后来看了他的散文《同志哪里去了》,才知道他是打心眼里认真的。

闲谈中,我这里不断有人来,他便起身告辞。还送给我他自己近年来写的若干篇小说、散文。两本手抄自己写的小集子。

他的字写得极认真,正要仔细看一遍,忽然发现桌上有一顶草帽,赶紧追出去,却不见了踪影。心里疑惑,明明是来了一个“同志”,怎么倏忽就不见了?该不是神仙下凡?

呆子

他的散文《书缘,让我感动,更让我心痛。书成了他的孩子,他的挚交。在那个曾经的年代里,书更成了他的心病。他不得不烧掉4000多本。那些书,连我这个外人都觉得很心疼。还有后来他将行剩下书卖掉一些,原因是自己也看不了多少年了,孩子们也没有喜欢文学的,不如给书们另易主人。比如苏联屠格涅夫的《春潮》《贵族之家》《罗亭》《初恋》《前夜》五本书10元就卖了,更让我觉得可惜。其实他这样做,一定有他的苦衷,烧的烧了,卖的卖了,书缘不是快尽了吗?结尾那句:“有人说,人看书看多了,就成了愚人了,我认为,一个人立身处事不必那么八面玲珑,有点愚味更好。”一句话道出了读书呆子们的心里话。他一板一眼的道白中,让人觉得他是一个书虫子,是一个可敬的纯粹读书、爱书的人。

他写了那么多,从来不拿去发表,但仍几十年坚持写,且装订成册;他又是一个纯粹的自己写的用心写的真人。透过略略泛黄的稿纸,我隐隐看到了三个立体感很强的字抖落浑身的尘土,活在那里,那是静、淡、愚。

一堂两斋

可以说,现在象他这样纯粹,朴实得一点功利心都没有的人已经很难找到了。

我决定和先生去他家拜访。那里花香鸟语,庄稼茂盛,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的所在。青砖砌成的院墙。柴木的栅栏门。鸡鸣狗叫。花草和土地。院里两间老屋,据说是雍正八年盖的,曾令世袭贵族世代骄傲的北城旗人老官房,有200多年了。

两间老屋的前脸是由若干条富有哲理性的小语和小油画合成。每一幅油画都是他用各色调和漆画上去的。每一条小语都是他亲自用眩目的黄油漆写上去的。极富艺术品味。

一间屋写着瓢斋,旁边墙上挂着一幅小油画《消夏图》,我知道这就是厨房了。《消夏》上面的那块红瓤黑籽的西瓜,经常令我买西瓜时想起来。

另一间老屋檐下也挂着一小幅加框的油画,屋内是一堂一斋。

堂是云云堂,是一个朋友为他写的。堂内有老人历年获奖的彩色泥塑,西墙上有一幅王延林的《清白图》,一幅谢立章的《雨竹》,还有一幅杨健的《菊蟹图》。北墙上有漏版图,一幅是《初春的黄昏》,另一幅题作《路》,一双赤足,踏在光怪陆离亦平坦亦沟壑的路上,意境深远,耐人寻味。那是他独具匠心的创作。另外,还有他用红蓝铅笔画的素描人像苏联前期民主主义战士、作家、美学家车尔尼雪夫斯基及调和漆画印度女郎。

斋是瓜豆斋,是书房和卧室的统一体。墙上挂着许多伟大艺术家的像。除了《蒙娜丽莎》外,他们是鲁迅、巴金、冰心、泰戈尔、徐悲鸿,也有琼瑶和金庸。他们的目光是一种无形的鞭策和庄严的鼓励。他崇拜鲁迅、巴金和冰心。他说他们正直有良心,金庸和鲁迅不能相提并论。

一排用砖和木板砌成的书架,里面曾排到过4000多本好书。现在上面还有很多泥塑的艺术品。

就在书架的边上,写字台左上方有一幅自题的字:半枝桐花烟雨中。

一个大肚小泥罐

瓜豆斋最值得一提的是摆在书架上层的那个酱紫色的小泥罐。它大肚子,短细脖,有大男人拳头大小,很象一只陶罐,上面有用白漆书写的三首自题诗。可转着看,第一首是结婚44年志禧:

昔日有缘结鸾俦

相濡以沫度春秋

岁月好似东流水

四十四年皆白头

转一下,他说:胡长青成克杰那些人已经掉进去了:

金钱好似女风流

闪动秋波把人勾

劝君切莫生邪念

当心身旁万丈窟

最后一首是自嘲:

破旧草帽头上戴

胡子邋遢痴呆态

有人问他哪里来

大罗神仙下尘埃

对情感、金钱、自我的心态跃然罐上。虽然在有些人眼里,这斋里尽是些废旧纸张和泥巴。

他是谁

他曾接连塑了七次像,从1985年到1994年。9年时间足迹遍布青州云门山、驼山、博物馆、范公亭、偶园。吃住在山上几个月。塑像是个劳心的活,他不计较报酬。他不需要么?他心里有个什么样的梦?他的妻儿们怨他么?他的后代还能象他这般执着地追求艺术么?他们喜欢高薪的鲁迅式的文化父亲,还是布衣的同样痴心艺术的父亲?

孩子们没有喜欢文学的,这个卖书的理由一直让我深深地感到:文学本身的尴尬,席老坚守精神家园以及物质生活匮乏的悲哀。

看了他的散文《母亲万岁》,结婚时是向银行贷款40元完成的终身大事,非常难过。一个人的一辈子就是这么一点点地熬去了。苦的心,清的生,淡的活。

合上他自费印的小册子《秋窗漫笔》,我只想,这样的老人不该过这样的生活。虽然他的精神生活那么富有,但他的晚年应该是更幸福的。那些曾让他塑过像的人们和现在的我们应该让他的生活发生点改变。比如,让他过得富裕点给他置办几把椅子或一列书架。艺术园地多为他和与他一样的痴心人开辟一个角,让他觉得曾经的生命之重是一笔难得的财富,阳光一般临照他的晚年。

但是,他能接受么?习惯了一辈子清苦踏实的生活,我们那么做会不会把他的习惯也掠夺了?他在《人生》中写道:大禹王就说过,“生者寄也,逝者归也。”

他还在散文《老屋》结尾写道:老席塑像挣的钱不花干嘛,看他住的吃的穿的,难道真想过个百万富翁么。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不想说什么。天知道,地知道。

多么潇洒的话,细想又是多么心酸又意味深长的话。几分无奈几分坦然。静观人世沧桑,淡看白云悠悠,全在里面了。

我和先生临走时,越看这老人越象那老屋。虽然有一天这老屋会在日新月异的城市里消失,但它曾那么真实地存在过,永远会有人记得它。是的,永远会有人记得他。

(2002年)

image002.jpgimage004.jpg

image006.jpg

image008.jpg

image010.jpg

席天民民家室内的照片

image002.jpgimage004.jpg

image006.jpgimage008.jpg

image010.jpgimage012.jpg

洪波--

洪波--的博客

山曼1990年写的《席天民》
作者 山曼(2006-08-13 07:43:26)

七年前的夏季到青州去,与当地作家李万信一见如故。我们两个人,骑了自行车在骄阳下痴跑,一连三天。上驼山,上云门山,看顺河楼并范公亭,看博物馆并冯家花园,看旗城还兼访了好几个人。回到烟台,忽地“文思如涌”,(恕我、恕我、天爷,这四个字于我显得太雅,且又“牛”味不轻),就作开了“青州纪事”,接连作成了五篇,很得了些好评,得意忘形之际,古老的“十大X”兴妖作怪,决心“纪事”必至十篇而后已,自信指日可成。

一日,于烟台市所城东南街五号民宅灶角居中,“乘胜”弄墨,甚是“洋洋”,不一时,三纸在案,又且“沙沙”之声不绝……恰在这时,有客敲门,坐未久,辞去。返身再来写作,忽觉艰涩不堪,左思、右想、三易、四易其稿,终是寸步难行,就此搁下。谁想这一搁就搁了六、七年间,常常想到当时若写成了那一篇或许会是好文章,又常常想到敲门之前的那一种心情、那一种快乐,但更常想到客走之后写作的艰涩,很是怕人的哟!

今日又想续作放不下的“青州纪事”,过了六、七年,到底多了些奸滑,何不越过那篇倒霉的《城村之变》,另寻个干道儿走呢?于是“之六”变成了《席天民》。

参观博物馆的时候,见陈列室中有好几尊当地古代名人的塑像,于雕塑我外行,只以外行的眼光悄悄对万信说了我半开玩笑的评语:“可喜可贺地,难为他塑得个个都象可以作朋友的人样儿,不象神灵,也不象上司。”万信注目良久,说:“你去看看这作者,你们俩,十有八九谈得来。”这人就是席天民。

席天民却原来是八旗子弟,他的父辈还地道是吃过清朝皇粮的。他住的那个村,原是清代的青州满洲旗城,城毁了,变成了村。人变了,由吃皇粮的特殊公民变成了一般的老百姓。要是细究这“变”的过程中的各家各户,“情感”与“事件”大概都可以“如山”,时间与魄力皆不容我着手这一工程,还只说席天民。

他家住在城北,门前有田,有树,田与树之所在尽为从前城区的市街(或兵营)。门不高,院颇大,院墙仿佛是拆旧城墙的三合土块垒成。东西一排房屋,东首为居室,忘记了几间,西首两间,分内外。

听有人呼唤,知是来访,出来的正是席天民本人。衬衫,短裤,模样和谈吐都难断其身份与修养。院子中正塑了一尊张海迪像,已翻成了石膏开型,素白的半身像,鼻梁上架了一副真的黑框眼镜。我们站着欣赏,主人说:“怕下雨淋着,我给她罩了这层塑料布。”

往西首让我们。进了外间,满地鸡毛。藉解释,我知道了他的简历:从年轻时起就在火车站当搬运工,现在退休了。近二年作了点小买卖,周近收购活鸡,加工为烧鸡出卖,收入还算实惠。西首外间,实为拾掇宰鸡的作坊。主人延客入室,大家踏鸡毛而入,一点儿显不出有什么怕不雅致而生出的愧色。入则进内间,内间没有外间大,是书房。

书房的布置,重点在南窗附近。土色的墙壁上,挂一幅托尔斯泰的象又挂一幅巴金的象,都是从十六开杂志上剪下的,象一般画家那样,张挂不求规整,外行人常常赞之或讥之的那种“不整齐则为艺术”式。窗下设一方桌,木质不着油漆,桌上有手稿五七摞,这却摞放得整齐,每摞都有一二尺之高。桌旁倚着一尊最流行的断臂维纳斯石膏像,只有上半身,比例等于地方上的活人的中等身材。此外,只有方凳数具。

我们端详这一切时,他只默默。待我指着维纳斯时,他说:

“我才做的,我喜欢和真人一般大的塑像。”听来不象一般艺术家的语言,极象庄稼人的实心话,可当时,象他这年龄的普通庄稼人若见了他塑的这位女士,是要大惊小怪的。

这桌上,都是你的文章吗?”我问。

都是。”

新近写的吗?”

从年轻的时候,到现在。”

 “什么体裁呢?”

剧本,小说,散文,诗,都有。”

都在什么地方发表过?”

从来没有发表过。”

那么,还写吗?”

还写,还写。”

他这般回答我时,无羞色,无怨色,无乞援之色,只有坦坦的欢愉之色。他不时拿起或放下某一叠手稿,说那稿子的写作过程、稿子的内容,一点也不罗嗦,说过,放回原处去,从不递给我。我检看他的稿子,他不指示哪一篇,也不阻拦我看哪一篇。

我那时正做文学杂志的编辑,遇到创作极艰苦、才华未显露的作者,爱莫能助,常被同情心搅得不安;遇到成名心切,见编辑恭维不迭,每看一稿必令当即表态的作者,又常被自己的拙于周旋而灰心丧气;遇到了青年有为、吹擂近于教训的作者,又常被自叹弗如和“未见甚佳”的复杂情绪所干扰……见了席天民,单只知道是一位新相识,全无负担,因此,我大约说了这样的话:

中国之大,有几个人似老兄这样:能扛大件,能作文章,能搞雕塑,能做烧鸡,做了都感到是件堂堂正正的事,写了又不急于名急于利,没有名,没有利,却还写得悠然自得,悠然自得又不飘飘然,没有那些左盼右顾,更没有那么多穷酸臭美……”

我说他听着,没有谦词,也没有反转来说我的好话。

相约再见,辞了出来。

骑车回城走到半路,见一位姑娘,打扮得干干净净,拖一辆地排车,车上罩着玻璃,罩中是数十只烧鸡。超过了好一段,万信道我:“刚才那姑娘,就是席天民的女儿,她要进城设摊去。”回头,还看得见她,拖车而行,不紧不慢,父女正是一样的风度。

过了这么多年,我仍常想起那次会见,而且,每想起来都另有些收获。举例说:过去一提起“八旗子弟”就只知道那是些失去了特权的特殊人,不甘放下架子,又无普通人的谋生本领,让人可怜不得,同情不得。见了席天民方知道并不如此:多数的情况下,真正失去了特权的人,不久就会饿肚子,一饿肚子,是什么也肯干,什么也干得来、干得会的,只要一干,扑楞楞脱开了“八旗”的皮壳,这就不难发现栖身的绿林和飞翔的天空。倒是那些刚有一点得势、尚未入于“特殊”之伍的角色儿,自愿地、拼命地往那“八旗”的壳儿里钻,生怕人家知道他曾是个“普通人”。这么说,很严肃的事,很容易变成很滑稽的事了,嘻,嘻,哈,哈,嘻嘻——呀!

不久之前,遇见过一个青州的朋友,他说他见了席天民了,席天民说:“山曼同志说过,他要为我写一篇散文,写了吗?”

我不记得我曾有这样的许诺;我愿意曾有这样的许诺。

这回写了如上这些,席兄天民读了也许不会和七年前那样平和地对我,但即使骂我,我也猜得着。不过是:

呸!傻哥们!”

1990年3月11日夜,风声之中作竟于烟师西山寓楼



洪波--

洪波--的博客

席天民的愿望(2006-08-13 09:03:39)

那天一阵心热,立刻去了席天民家。

忘年交里,他是最长的一位了。81岁。

去时他正在凝神看西墙上案子上的彩色泥塑张海迪。其用纯正的京腔说:我有一个愿望,也不知道能不能实现。他说想在有生之年把张海迪的雕塑交到她本人手里。

我认识席老好几年了,未曾听他说过有什么意愿。一个都没有。

我想尝试着做这件事。

先找出我第一次和先生到他家回来后写的那篇日记《天知道地知道》。当时是晚上去的,回来后我失眠了,很多话如梗在喉。爬起来,写下方安然睡去,时凌晨一点。当时那份惊讶不平,以及对命运的小结。甚至都设定了自己今后的生活方向。他对艺术的追求不曾动摇,使人敬仰。但不该这样生活。毕竟他不是一个人在世界上,还有妻和子,为艺术奉上痴心的同时,更应奋力经营好家庭。一个人来到这世界上,虽有诸多的无奈,甚至要和这些无奈周旋一生都不曾完结。然,毕竟不是一个人在这世界上。

其次,得以看到到席老珍藏的山曼1990年写的《席天民》的复印件,是从刊物上复印下来的。上标页码51和52。当时山曼是烟台《胶州文学》的小说编辑。文章尾部有席老的亲笔字:耿春元老师、孙贵颂老师、洪波相约来看我家,孙老师亲手交我说,这是山曼写的我,还说近期山曼患了一场大病。2004.7.14.

然后找出前几年看望席老拍的照片。清楚记得当时说拍照,大姨去房后的果树上摘了一束花放在瓶子里呢。大家自是欢喜。

仅此。无它。

然后准备把这些告知张海迪。通过海迪的博客。

做便做了,结果怎样任由它。